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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张照片拍摄于某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在市中心长江边上。在阳光明媚和灰色的气氛中,光线有点重,船只不间断的通行使水面充满活力。然而, 从岸边几乎看不到这些,河流如此之大,全景浩瀚。远处有几个浮标,是些游泳者。其中一个回到岸边,那里站着一个孩子和两个大人,可能是他们的父母。再次,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这种中国维度,巨大和个体的碰撞,孤独的或小群体的,在这种过度的对比中几乎无法区分自己,或者在我们看来是这样的,因为它与我们习惯的尺度大不相同。然而,再一次,在同一时刻,令我惊讶的是,当我在这些前来享受这片宁静时刻的市民中窜来窜去时,我有一种归属感,这种感觉非常明显。于是,我决定拍几张照片。这张表达我在此文中观点的照片,可以唤起我几天前向这同一座城市武汉的一所建筑学校的中国学生展示的,维米尔的《代尔夫特景观》。”

 


《表面的深度》 菲利普·葛汉

高等院校建筑·艺术设计专业教学改革丛书 2011年,于中国

序  言

记建筑学院的一次美术联合教学

每年秋季开学初的短学期,原是建筑学院美术教学的实习期。这时节,大二的学生会开心地背上画夹,跟随教师去一些风景秀丽之处写生作画。2010年,情况有所不同,学院邀请了法国巴黎玛拉盖国立高等建筑学校、诺曼底国立高等建筑学校的葛汉教授来校作了一次美术联合教学。

……

  课程结束后我随机调查了下,绝大多数的教师和学生都觉得他教得非常有趣,和他们平时做的不一样,也带来了思索和想象的空间。我觉得,这就是联合教学的魅力,不同文化的交流、碰撞会给我们的教学带来新的内容,不同的教学方式会给我们的教师以新的启发。

……感谢全体参加的同学,因为有了大家的积极参与,这次活动的成果才能集结成书呈现给读者。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副院长、教授 龚恺 2011.3.18

 

 

前 言

参与这个介绍欧洲文化(到中国)的项目是一种亲缘的行为和信仰。这种欧洲文化是大家所希望接触的,也是我们(作为欧洲人)至今还略微自豪的(其具有一些成就)。中国教师和年轻 学生,今天还需要(这种外来文化),因为也许将来还可以用它来实现大家的理想,并将此尽可能“内化为文化”,以便能和你们自己的、曾经有所断裂的文化本源重新建立起联系,因为你们自己的文化本源似乎没有被很好的传承下来。此外,这种“移植”可能对我们自己来说也是有益的,尤其是因为我们拥有的文化(知识)以及更多的真诚,并有着将之实现的决心。历史上各种(文化的)“杂交”总是不断的出现着。不管怎么说,我感到这可能非常重要,而且在我看来,我们可以用相同的语言进行交流。很显然,这会让我们的对话变得意趣盎然,也使这种对话变得更有可能。因为要知道,中国和欧洲这两者并不总是对各自的情况能互相作出相同的分析(文化的差异)。但正是这种认识的多样性,可以让我们在相互的交往中做到更加精确,更加中肯。为什么不这样做呢?!这样能让我们对大家的未来了解得更加透彻。

Meeting with students in Nanjing School of Achitecture, Southeast University -  workshop, Sept. 2010
Meeting with students in Nanjing School of Achitecture, Southeast University - workshop, Sept. 2010

后 记

……在我们这些天的工作中,充满了信任、好奇和互相聆听的气氛,这使得我们的文化及教学的交流变的可能,并得到鼓舞。整理、开放性的建议等,对于延续这一交流经验是非常必要的。同时,这本出版物首先是记录这次交流的具体的工具,并且它丰富了这一对话,以此便于我们开展更专注的项目。更确切的是,它可以对中国学生的中长期的学习历程有一个观察与分析。

  首先,我们注意到中国学生对于技术的运用以及总体上很好的掌握,这使得我们好奇他们在将来的设计中,选择技术来发展他们方案时候的想法,并且他们自己是有着怎么样的自由,敢于去发展他们的方案。其次,当然也是我们中方的老师们根据中国建筑院校中的需求,来转化此次教学经验,我们也知道这种需求演变的很快,尤其是对于艺术和文化而言。

 

菲利普•葛汉

 

高等院校建筑·艺术设计专业教学改革丛书

中国东南大学 2011年


从人体到房屋

作者:Philippe Guérin

关于舞蹈与建筑学的交叉教学  

“很有可能,舞蹈和建筑学是人类最主要的艺术形式,而其他艺术则源自于此。” ——Rudolf Laban

几年来,我们进行着一个试图将舞蹈和建筑学联系起来的教学活动——“从人体到房屋”,其名字中既没有舞蹈,也没有建筑学。事实上,这个教学穿越了若干个艺术领域。主要的元素是人体,它成为了特殊的思维动力,帮助理解建筑的空间。

 

对人体的(再)认识:教学的交互性

如何思考一个“关于及通过”人体的教学?我们选择了让学生沉浸于舞蹈中,并以两个阶段来实现。首先是对这门学科的启蒙教学(由Juha Pekka Marsalo执教),目的是让学生在一个与形态和绘画直接相关的团队工作中,经历对人体的体验。同样,学生获得了人体的内在的形象化,并通过整合了骨学和肌学的概念,得到了更加精确的对于人体的体验。同时,他们能够在自己身体运动中配合一个活的模特,并在他们的观察中发现构筑人体形象时必要的支撑点,静态的或是动态的。接着由其他的舞蹈家来执教(如Maria Donata D’urso, Prue Lang, Caroline Picard, Christophe Haleb等),他们选择并利用了一些特殊的城市场所,室内的或是室外的,进行为期4到5天的、大强度的实践。这种沉浸于“实践”的教学,通过对于这期间使用的房屋的建筑学角度的研究,以及对于舞者的空间的理论研究,得以丰富,其目的是为了展示一个舞蹈是如何打乱空间的使用并改变其感知。正是在这第二阶段中,对于人体的(再)认识产生了对于空间利用(再解读)的新的可能性。

 
 通过人体对空间新的解读

有了教学目标后,我们试图在人体的认识与特殊的场所之间建立相关的联系。如果说第一阶段的教学在工作室中进行,是相对中性的空间,那么第二阶段的教学则在具有其他使用功能的场所中进行。这些场所有的还在使用中(如Emile Aillaud幼儿园和la Cité 122 du Blanc Mesnil),有的则是废弃状态(如Ville-Evrard公共厨房)。这些地方同时也承载着它们的历史、它们的现时状态、或它们的记忆。学生们利用这些场所并以不同于寻常的方式来阐释空间:这促使他们对建筑空间和舞蹈空间产生新的思考。Walter Benjamin提出过“触觉感知”,它同视觉一样,建立了我们和建筑之间的关系。然而,触摸的感觉通常被建筑师所忽略。舞蹈的方法激活了这种感知,并开启了体验场所的新方法。学生在各自的学习中经常碰到的一些基本的概念,如重力、平衡等,在此将以另一种方式体验到,例如悬臂、越步、断点等。慢慢的,他们通过自身体验风险;每个人都向其他人展示自己,并通过自己创造的倾斜的身体和自己的感情来对空间进行再解读,为他自己或是为别人。如果学科的互补性丰富了每个人对于自己身体的体验,那么引人注目的是观测在哪个时间点,这种内在感受的发现将引发与其他身体的碰撞,或是与整个在空间发展的、要求每个个体都意识到其存在的“集体”身体的碰撞,这种碰撞不仅是视觉的,而且是触觉的、声觉的,甚至社会的,文化的…… “舞蹈和建筑之间,空间在思索,在质疑,在产生,在实验,存在并消失,这些发生在久远的时间维度里”,一个建筑学的学生Sophia Boudou在课程汇报中如此总结道。这种经验,这些新颖的碰撞改变了日常的标志。交叉学科所带来的发现有时非常的吸引人,我们发现,“旅行”回来的学生们在他们自己的领域,被一些非常直接的应用所吸引,那些他们在探索舞蹈和建筑时发现的概念,那些他们没能有足够时间理解和消化的推理和形式。然而,目的并不是从临近领域中“盗取”发现的自由,而是将属于自己的、给予自己真实维度的体验纳为己有。

    

 

通过身体、意识到他人的存在、对于具体的现实存在的提醒,能否在某个时间段里,将作为构成建筑实践基本特征的那种对于虚拟的模仿置于远处,而允许在方案的构思中加入对人体尺度更细腻敏感的认识?这个教学的目的也在于此。长期来看,成果便是身体所保留的对于这次经历的记忆。我们的希望是给每个人发现这种知觉质量的可能性,用以丰富其职业实践——建筑学的、舞蹈的或评论的——以一种真实的深度。

*注:这个项目是巴黎玛拉盖国立高等建筑学院的内部实验课,与Carolyn Carlson, Dominique Petit, Fabrice Lambert et Juha Pekka Marsalo等以工作室的形式开展。今天,得到Seine-Saint-Denis国际舞蹈协会的支持,Julie Perrin和我将其发展为与巴黎第八大学舞蹈系的合作项目。这个教学方式因此以学科交叉作为标志,同时也以舞蹈系学生和建筑学学生的交叉为标志,他们以各自不同的知识背景来共享此次经验,并互相学习借鉴。

  

 

菲利普·葛汉, 2006年

 

Repères Cahier de danse, 2006年11月


绘画

不止是窃窃私语,不是陈述,描述我们的心里事,或是沉默不语,或是梦想。

一幅平面,一个动作,一种材质,一组韵律,是一个动作成就了一个形式。在此,在一张纸上,空的、白的、等待着的、光线下的,能诞生一幅绘画。

它,在开始和结束之间,在起笔和完成之间,在绘画的动作和被画下的姿势之间,互相结合,线条与线条,成为了表达。

一副绘画划上了十字。

 

 

菲利普·葛汉1993年

 

ULB展览画册

 

空间中的一点

我们只不过是寂静里的一丝噪音。各色材质的混合,我们通过简化的形式将自己界定,有时仅仅通过几个线条。跟随着这条线,为的是只确定一个点。如果我们能将它固定,那么瞬间将成为伟大的、注定的、致命的纯正。

我们必须再次出发,继续前进,并歌唱诗谣,抑扬顿挫的用爱朗诵它们,为了如塞尚说的“我们的心以世界的韵律只跳动一分钟”,为了把这即将再次消失的偶然存在展露给我们,这对于某些人将是几个世纪的故事。

我将寂静想象成无限的、自由的点之全部。

 

菲利普·葛汉, 1983年

 

St Maur博物馆展览画册, 1983年3月